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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郭峰(书房记专栏作家)
在黄土高原上弯腰劳作的陕北农民,将目光投向长城外辽阔的草原,心中充满向往。
那是一片肥沃而广阔的土地,如果耕种的话,能打多少粮食啊,能让成千上万的人避免饥饿。但这片土地,沉寂了几百年,荒芜了几千年。
明朝,在陕北打起了一道长城,又打起了一道长城,一条叫“二边”,另一条叫“大边”,东起府谷墙头村,西止盐池花马池,全长里又步。在“大边”和“二边”之间,修了36个营堡,每个营堡戍守一段长城。营或堡,就是一座小城,有城墙,有城门,还有瓮城,长年驻军,多则四五千,少则四五百,养着成群的骡马,是帝国仅次于关宁铁骑的骑兵部队。
每座营堡都有数座庙宇,但肯定有一座关帝庙,供奉着“山西夫子”,就是武圣人关羽,祈求关公保佑,常打胜仗。
可怜无定河边骨,
犹是春闺梦中人。
无定河边暮角声,
赫连台畔旅人情;
函关归路千馀里,
一夕秋风白发生。
应知无定河边柳,
得共江南雪絮春。
塞下秋来风景异,
衡阳雁去无留意。
四面边声连角起,
千嶂里,
长烟落日孤城闭。
将军白发征夫泪。
这些诗句,都是陕北边塞诗。陕北是千年古战场,中原农耕民族和草原游牧民族在这里打了几千年。
明朝陕北人,不同与内地农民,他们是王朝的“军户”,平时耕种,战时出征,世代不能改变“户籍”,子承父业,祖祖辈辈都是“军户”,献了青春献终身,献了终身献子孙。将士们上阵杀敌,论功行赏,一场战役过后,提着敌人的头颅领赏。如今,陕北话中还有“杀割”“交零”“鏖战”“斗阵”这样的词汇,能感受到战争留下的烙痕。
在连绵的山峁上,每隔5里矗立着一座烽火台,当地人称之为“墩台”或“五里墩”,既是传递信息的信号台,又是小型战斗堡垒。大边、二边、墩台、营堡,共同构成军事防御体系。明朝的陕北,人马嘶鸣,戒备森严,一列列军队进进出出,烽火台不时升起股股狼烟,一片紧张而残酷的边疆战争场景。
就这鸟飞不进、水泼不出、形如铁桶的军事防线,仍阻断不了人们“走西口”的脚步,成千上万的贫苦农民,在战争缝隙,冒着纷飞的战火,越过长城,断断续续到“口外”谋生。
何为“西口”?
长城有九边重镇,从东往西依次为辽东镇、蓟州镇、宣府镇、大同镇、山西镇、榆林镇、固原镇、宁夏镇、甘肃镇,要出关,别无他路,就这九个关口。
对山陕而言,张家口为“东口”,大同为“西口”。到了清朝,“西口”不只大同一个口,往西的右玉、保德、河曲、府谷、榆林,都可以叫“西口”。
满清入关,一统天下,关里关外都成了庞大帝国的一份子,长城边塞防御功能骤减。满清政府担心“蒙汉联手”,给帝国造成安全隐患,实行“蒙汉隔绝”政策,陕北“大边”“二边”及36营堡仍维系运转,驻军虽有减少,各堡营仍有数百兵马驻守,但防御的对象不同,由过去的御敌变为阻断蒙汉交通,杜绝边民出关。
满清政府禁止内地汉人进入蒙古地区,凡蒙古官民招汉民去种地的,要受扣发俸禄、罚没牲畜、打皮鞭、戴木枷等处罚,汉民则发配充军。
康熙三十六年(),康熙皇帝从山西保德渡过黄河,沿长城自东向西,途经孤山堡、镇羌堡、建安堡等堡,沿途恶劣的自然环境,百姓贫苦的生活,给康熙留下深刻印象。他思索良久,决定调整封禁政策,开边放垦,但仅限于距长城50里内的“黑界地”。
府谷麻镇北口子,出了这个口子,就是“黑界地”。
陕北府谷、神木、榆林、横山、靖边、定边6县边民,久旱遇甘霖,迈过边墙,在“黑界地”租种鄂尔多斯王爷的土地,由是拉开了“走西口”的大幕。
哥哥你走西口,
小妹妹我实难留。
提起哥哥你走西口,
哎,小妹妹泪常流。
河曲保德州,
十年九不收,
男人走口外,
女人挖野菜。
巧圪柳柳手手挖苦菜,
白格生生脸脸太阳晒。
“走西口”大多是无地的贫苦农民,他们背着简单的行囊,有的穷得连铺盖也没,裹一领老羊皮袄就上路了。白天做衣,夜间做被,“铺前襟,盖后襟,两只脚圪蠕在袖圪筒。”
当年“走西口”的老人,已90多岁了,提起当年“走西口”,老人仰天长叹,胡子乱抖,老泪纵横,几次哽咽得说不出话来:
“我的老家是府谷刘家沟的,17岁那年,久旱无雨,颗粒无收,到冬天已揭不开锅,连糠都没有。临走时,我妈给我两把黑豆,一把干蔓菁,安顿了一句话,‘全家人的死活就靠你了’。到了黑庆壕,得了出水伤寒,无钱看病,险些丧了性命。冬天担担子跑府谷,光着脚过冰河,一步一个血脚印。从纳林第一天到凤凰塔,第二天到巴湖梁,第三天到沙圪堵……走一趟能挣2块大洋,保住了全家人的性命……”
“要吃口外饭,就得拿命换。”
走西口的人又叫“边客”,吃、住、行都维持在最低级、最原始的限度,住地窨、睡草滩、盖皮袄、吃生饭……他们的选择,不是听天由命,更像是一场赌博,和命运赌,和老天爷赌,赌的就是自己这条命。
许多人死在“走西口”路上,而无钱安葬,同伴只能把他们临时埋在“义地”,等将来有钱后再将尸骨拉回老家。但大多数没有发达的一天,永远埋在口外,数百个坟头聚在一处,形成一处处“府谷坟”“神木坟”,谁也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,也没有烧香挂纸的,他们是一群永远回不了家的孤魂野鬼。
打短工、掏甘草、拉大船、背大炭、拉骆驼、放冬羊、割洋烟,“走西口”的路上上演了多少生离死别、悲欢离合的人间惨剧。
在家中,无生计,西口外行;
到西口,数不尽,艰难种种。
此一去东三天西两天无处安身;
回头看扔妻子撇父母实实惨心。
饥一顿饱一顿饮食不均;
住沙滩睡冷地脱鞋当枕。
上杭盖掏根子自打墓坑;
下黄河拉大般驼背弯身。
进后套挖大渠自带囚墩;
走后营拉骆驼自问充军。
大青山背大炭压断梁筋;
高塔梁放冬羊冷寒受冻。
沙蒿塔碰土匪剥了个光净;
遇传人遭瘟病九死一生。
中国这片土地,人口承载极限七八千万,不能超过七八千万,达到七八千万,人地矛盾尖锐,贫富分化严重,于是爆发各式各样的战争,人口大量死亡,“十室九空”“十不存二”,不绝史书,人口又降到最低。于是改朝换代,新王朝诞生,励精图治,社会安定,准备迎接下一个人口高峰。这就是中国历史,循环往复,几千年,就是个圈儿。
公元2年,西汉休养生息,人口万,极限。于是黄巾之乱、三国混战,年,人口跌至万。
年,大唐盛世,人口万,极限。于是安史之乱,年,全国人口跌至万。
年,美仑美焕的大宋王朝,人口达到峰值,1.25亿。于是“靖康之变”,蒙古人灭金、灭西夏、灭南宋,屠城过后,中原仅剩万人,南宋人口从万减少到万,四川人口由万减少到80万。
年,明朝人口1亿,极限。于是李自成起义、满清入关,年,剩下万。
冰冷的数字后面,是一部血泪史,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,上演了多少人间惨剧。
到了清朝,情况变了。
年,乾隆六年,全国人口1.43亿。
年,乾隆二十九年,2亿。
年,3亿。
年,4亿。
人口骤增,人地矛盾尖锐到极限,百姓以树皮草根为食,饿殍遍野。
与之形成显明反差的是,关外地广人稀,土地肥沃,人均占有土地远远高于关内。蒙人天生对土地面积没有概念,他们脑子里的土地就是几架山,几道峁,用手一指,这几十里地都是他的,无实际亩数。
没有“亩”,怎么收租子呢?
蒙人脑子里有牛。两头牛、一张犁叫“一犋”,就按牛的数量收租吧,你家有几犋,就收几犋的租子。你“一犋牛”,把地球都犁了,那是你有本事,不管他事。蒙人很宽厚,很实在,很直爽。
元朝为什么灭亡呢?明朝人分析了好几年,最后得出答案,“失政于宽”。
什么意思呢?就是蒙人管理太宽,太散漫、太松懈、太马虎、太不认真,太不善于管理。
蒙人动不动就杀人,就屠城,怎么还“宽”呢?
他们动不动就杀人,就屠城,正是简单、粗放、粗线条、直线思维、不善管理,正是“宽”的体现。这种性格,蒙人存在,陕北人也存在,宽泛,马虎,不细致。“毬毛擀不成毡,陕北人当不成官”,可能和这一性格有关。
“一犋牛”,大约能耕亩,这在关内,是人的耕地面积。人均少于4亩,就有人吃不饱,就要饿肚子。但在一墙之隔的关外,一户就能耕种“一犋牛”,天壤之别,反差极大。
巨量的土地,边民可以轮作,种一年,让地歇一年,恢复地力,提高产量。而且在蒙地自油,没人管,田赋轻,负担小。“一犋牛”,蒙人一年收粟1石,草4束,折银5钱6分。简直是象征性收租,在关内不可想象。再加上蒙人马虎,大量瞒报田亩,交纳的田赋很底。于是,成千上万的贫苦农民,一股脑儿涌出关外,租种土地,很快就越过了康熙帝划定的“黑界地”。
对蒙古王爷来说,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,他们靠地租,过上了非常奢华的生活,才不管越没越“黑界地”。朝庭官员呢,民不告官不究,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。于是租种土地很快越过“黑界地”,不断向草原深处推进。
二饼牛车拉铺盖
离乡背井走杭盖
孤雁离群落荒沙
山野草地安了家
买不上椽子砍上几根棍
搭上个茅庵庵好安身
牛粪烧火沙蒿燃
水淹沙葱焖捞饭
“焖捞饭”,老郭的童年时代吃不着,全村人都吃不着,那时天天“溜稀chāchā”。可见,“走西口”辛苦是辛苦,但吃饭问题解决了。
包头大树湾渡口,走西口从这里渡黄河,进入“黄河百害,唯富一套”的河套地区。
开始,蒙古王爷规定,边民不准在蒙地过冬、不准带老婆、不准盖房、不准娶蒙人妇,怕你赖下不走。边民春天来了,秋天回去,跑“青牛犋”,又叫“雁行人”。他们呼朋唤友,结伴而行,走西口的人越来越多,有的举家迁移,有的整村搬迁。时间长了,王爷管不过来,放任自流。“雁行人”慢慢盖房定居,把老婆接来了,生孩子了,也娶蒙人妇了,过几代,就把边外当作自己的家乡,不再逆来顺受,说话也有了底气。
康熙末年至乾隆年间,在榆林、神木等边口,汉民越种蒙古闲套地三四千顷,岁得粮十万石,数万戍边将士粮草供应有了保障,实现“以边养边”的长期战略部署。
《清仁宗实录》:“出口垦荒者,动辄以千万计。”《府谷县志》记载:道光十九年(),府谷全县总户数户,总人口人。到了宣统元年(),总户数户,总人口人。70年过去了,反而减少人,主要是走西口了。
民国十七、十八年,府谷人王感应举家迁往内蒙五原县南茅庵镇王感应圪堵村,草丰地茂,但荒无一人,连地名都没。王感应租种了大片土地,招引老家及邻村村民迁往,在他的带动下,全村50多户多人去了王感应圪堵,占到全村人口的50%。
府谷黄甫镇韩家梁村,三年自然灾害期间,村民生存十分艰难。群众用脚投票,大多数走西口,全村走得只剩下80人。
准格尔旗,民国二十一年(),全旗汉族人口58人,占总人口的70%;年全旗人口人,其中蒙族人口下降到人,占总人口的7%,汉族人口达到人,占到总人口91.7%;年,全旗人口人,其中汉族人口人,占总人口的91.7%,蒙古人口人,占总人口的8%。
蒙人游牧,逐水草而居,他们没有村庄的,更无城镇。种庄稼就得定居下来,“边客”们结伙盘场、伙聚盘居,他们聚居的地方叫“伙场”或“伙盘”,慢慢发展成村庄。现在,榆林边外有数百个“伙场”“伙盘”命名的村庄,什么郭家伙场、胡伙场,就是那时形成的。
“黄河百害,唯富一套。”走西口要比“闯关东”早,前套土默川平原早在雍正、乾隆年间,政府就组织开发,生活至少20万汉民,土默川号称“塞上谷仓”。
土默川形势示意图。后套地势平坦,沃野千里,主要是民间开发,开发较前套晚,清末才开始开发。民间水利专家王同春,俗名“瞎进财”,组织开挖“八大干渠”,引黄河水自流灌溉,万顷荒地变良田,过去人烟稀少的荒野,成了“岁告丰稔,烟火万家”的米粮川。“瞎进财”被供奉为“后套河神”。
后套,巴彦淖尔。年,仅仅一年,准格尔旗黑界地放垦土地达.25顷,所得押荒银.5两;杭锦旗灶火等地,放垦4顷,所得押荒银两;达拉特旗放垦.2顷,所得押荒银447两,解决了当地政府的财政危机。
河套王,“瞎进财”。“走西口”的队伍中不乏头脑灵光的生意人、买卖人,他们熟悉蒙人习俗,掌握蒙语,会和蒙人打交道。出关带上布匹绸缎、针头线脑、烟酒糖茶,回来带上蒙地的皮毛、牛马、盐、酥等物。到了蒙地,在王爷府旁边,大召(庙宇)旁边,或相好朋友的帐篷边,展开帷幕,陈列货物,以货易货,“将我的牛马骆驼羊,换你的茶布水烟糖”。
蒙人实在,不会种地,不会做买卖,非常豪爽,走边汉商的利润往往是关内的数倍。著名的晋商,比如祁县、太谷、平遥商人,无不是从走西口起家。山西乔家的乔贵发,先在一个叫“包克图”的村子里卖豆腐,后来他在这里开了一家商号叫“复盛公”。“复盛公”就是今天包头市的雏形,包头人说:“先有复盛公,后有包头城。”
麻地沟人王天龙之曾祖父,在纳林大量开地。到光绪年间,占地亩,与王二憨头、王老九之父等,成为准旗有名的汉人“二地主”,相当于现在的“二房东”。
府谷墙头窑峁的张家,做生意公平诚信,从无到有,从小到大,拥有数支驼队,最大的一支驼队有头骆驼,把生意做到“大圐圙”(音若“库连”,“圈”的意思,今蒙古国首府乌兰巴托),甚至远到蒙俄边界的恰克图(买卖城)。张家在蒙地有良田万顷,仅准格尔旗“黑界地”一带就有长60里,宽16里的租种地,租期年。从清水川黄河入口处出发,一直走到内蒙四柜、五柜,都是张家的地盘。张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凡是府谷、河曲人路过张家的地盘,不用住店,管吃管住。
府谷麻镇废弃的商铺。这里曾是“走西口”路上兴起的商业重镇。
蒙人只会放牧,不会种地,不会盖房,不会经商,手工加工都不会,严重缺乏各色匠人。坚持看“老郭说史”的看官知道,蒙人连铁锅都缺,“炊煮无锅”,往往把一口铁锅砸成两半,自己一半,儿子一半,甚至有的连半拉铁锅也没,用皮囊煮水,缺到这个程度。于是,关内的五色匠人纷纷出关,什么砖匠、铁匠、毡匠、木匠、桶匠,等等,到了蒙地都是紧缺人才,非常受欢迎,广阔天地,大有作为。
汉家大夫在蒙地是尖端人才,不亚于导弹专家,蒙人对汉人大夫顶礼膜拜,甚至建祠修庙,奉为活菩萨。
《府谷县志·食货志》记载:民国三十一年()旅外工人达人,其中匠艺工人,佣工人。辽阔的草原上,出现了村庄,出现了城镇,催生了旅店、客栈、饭庄,有了包头、呼和浩特(归化)这样的较大城市。
后套地图。边民在草地盖房、盖庙,在庙会上唱戏,有的还娶了蒙人妇,取蒙名。边民大都会蒙语,一些蒙语词汇进了汉语,如我们常说的“圐圙(音若库连,圈儿)”“圀拦(音若古拦,块的意思)”,都是蒙语,进入汉语体系。
比较有意思的一个词,“博士”,汉朝就有,表示有学问,是一个类似顾问、参谋的官职。后来“博士”一词进入蒙语,在蒙语中表示掌握某项技能,有一技之长,如前面所说的石匠、铁匠,都是“博士”。再后来,“博士”一词又从蒙语出口转内销,进入汉语体系,不过写作“把式”,意思是拥有赶马车等技术,如“车把式”“好把式”。在陕北,驾驭牲口发出的指令与内地不同,前进是“噢”或“啾,啾啾(发臭音)”,停是“哇啊——”,很响亮,或“得儿,得儿”。我估计也受北方草原民族影响。
蒙人呢,也会一些汉话,娶汉家女,“胡搅胡,汉搅汉”,极大地促进了民族交流。如今,蒙汉双方婚丧嫁娶风俗大致相同,大部分蒙人已不会蒙语,他们取汉姓、起汉名,和汉民没什么区别。
“穷乐活,富忧愁,穷人不唱怕个毬。”
“信天游,不断头,断了头,穷人无法解忧愁。”
陕北人旋走旋唱,把“信天游”带到草地,与蒙古爬山调融合,产生了“二人台”“蒙汉调”新的曲艺形式,蒙汉双方都喜欢,大伙在一起喝酒,一起唱“蒙汉调”,扭“二人台”,其乐融融。
大青山的石头
乌拉河的水
一路风尘来呀么看妹妹
过了一趟黄河我没喝一口水
没喝一口水
交了一回朋友
我没有亲过妹妹的嘴
柴根老人,今年91岁高龄,他20岁开始走西口,赶车驮脚。从府谷旧城至包头,“紧七慢八”(府谷到包头,走得快七天到,走得慢八天到),一路走一路唱。柴根老人有“即才”,见甚唱甚,现编现唱。一次在草地见到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,小脚,一步摇三摇,看得他心猿意马,随口唱出了流传至今的《摇三摆》:
大摇大摆哎嘞哟
大路上那来
你把你那小白脸脸调上个过来
哎摇三摆
你叫我那调过来哎嘞哟
我就那调过来
你吃我的苹果那我揣你的奶
哎摇三摆
你要那揣呀么哎嘞哟
慢了慢价揣
将才价发起那奶蝈儿蝈儿来
哎摇三摆
拉不过话就么哎嘞哟
香不过的妞
亲不过的妹妹那咬两口
哎摇三摆
“走西口”的最大功绩是稳定边疆。
清政府实行“封禁政策”,严禁汉民出关,辽阔的东北、蒙古人烟稀少。比如库页岛,名义上说是大清的,但基本不住人,五年朝庭才派3个人上岛看看。这管什么事?侵略成性的俄国、日本就往库页岛移民。
年5月28日,俄国利用满清全力镇压太平天国,无暇顾及东北之机,签订《中俄瑷珲条约》,一口气吞并了东北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,妄图在东三省建“黄俄罗斯”。
这一下惊醒了梦中人,清政府认识到执行数百年的“封禁政策”是错误的,马上调整政策,年“驰禁放荒”,允许“走西口”“闯关东”。到光绪年间,东北已有万人口。
年,俄国、日本加紧对东北侵略,分赃不均,两个强盗大打出手,爆发“日俄战争”。西方列强计划把全世界的犹太人移民东北,建立犹太国家。俄罗斯建成西伯利亚大铁路,加紧向远东移民。日本用轮船,把“开拓团”成员一批批运到东北,进行殖民。
清政府面对严峻形势,进一步调整政策,由“开界放边”改为“移民实边”,鼓励和吸引内地汉民移民关外。
“北洋”时期,张作霖非常着急,动用火车,把大批大批的山东人、河北人,一列列拉到东北。到年“9·18”事变前,东北人口达0万人,这是多么让人踏实的数字啊!
如果没有0万人移民东北,没有0万人移民内蒙,东北、内蒙的结局也很难说。
年,日本战败,中国政府迁返东北日本移民万。
年,内蒙总人口万,其中蒙人万,“走西口”至少为内蒙贡献了0万人。
老郭以为,“移民实边”政策至少晚了年,如果早开放年,外蒙的历史也许重演。
年外蒙总人口,,其中喀尔卡蒙古人,,中国人(Chinese),。
年的时候蒙古国宣布独立,境内还有着数十万的汉人,那么这些汉人都过得怎么样了呢?真相让你不敢相信。
年外蒙总人口1,,,其中喀尔喀蒙古人,,中国人(Chinese)。
年外蒙总人口1,,,中国人(Chinese)。
看了这组数据,您有没有心惊肉跳的感觉?为什么在外蒙人口翻两翻的时候,我们的十万同胞,却只剩下人?
消失的这10万汉人,正是当年“走西口”队伍中最勇敢的人。